作者: 骁骑校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06-28 11:04:49
状态: 连载
字数: 4.02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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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责任编辑:血酬身患绝症最后一搏的老警察,为婴儿奶粉和房贷不择手段的私家侦探,阴魂不散的神秘杀手,三路人马的目标都是租住在城乡结合部出租屋内的大叔与萝莉,暴雨来临前傍晚,每一个人都站在了命运的三岔口,谁是盟友,谁是敌人,是引颈就戮还是绝地逆袭,无路可退的黑车司机刘汉东面临最后的抉择。
【目录】
第一章 黑车
第二章 无处藏身
第三章 大公交
第四章 铁渣街
第五章 乖巧的丫头
第六章 老警出更
第七章 刑警的觉醒
第八章 雨中的牛肉板面
第九章 天黑请闭眼
第十章 暴烈男女
第十一章 直捣世峰集团
第十二章 侠侣闯龙潭
第十三章 吻别
...
第十四章 回家2024-06-28 11:04:49
【原文摘录】
八月的最后一天,也是刘汉东开黑车的第七天,晚饭后,他停在南郊长途汽车客运站附近的路边打瞌睡,别的黑车都是等在出站口主动揽活儿,但刘汉东跑车全凭心情,这会儿他有点困,不乐意凑那个热闹。
刘汉东正在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有人敲车顶,抬头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满嘴烟熏黄牙,趴在车窗旁对自己说:“师傅,走不走?”
“去哪儿?”刘汉东问了一句,有些不悦。
“温泉镇。”大黄牙笑眯眯道。
“一百块。”刘汉东狮子大开口,温泉镇距离这儿不过十公里,但正在进行道路拓宽工程,还有交叉立交桥项目,路很难走。
“便宜点。”大黄牙掏出烟盒来弹出一支递给刘汉东,四十五一盒的苏烟,刘汉东接了放在鼻子下嗅一嗅,架在了耳朵上,道:“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行,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了。”大黄牙回头招手,刘汉东也扭头过去,发现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汉兰达,驾驶座上是个瘦高男子,面庞被墨镜遮住大半,依稀能看到侧脸上的刀疤。
副驾驶位子上下来一个粗壮青年,从汉兰达后备箱里提出一个巨大的红蓝彩条编织袋来,双手提着走过来。
刘汉东下车,打开普桑的后备箱盖,随口问了一句:“自己有车怎么不去? ”
“借单位领导的车,不敢跑烂路。”大黄牙这样解释。
编织袋放进普桑尾箱,刘汉东上车发动,大黄牙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提袋的青年男子钻进了后座,普桑吭哧吭哧了半天终于启动,大黄牙笑着说,你这车还是四个前进挡的,怕是用化油器的吧?刘汉东说开不坏的桑塔纳,修不好的切诺基,别看车老,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到温泉镇有几个土坡,我普桑能上去,你汉兰达不一定能爬上去。
两个人就都笑了,刘汉东瞥了一眼后视镜,路边汉兰达渐渐远去,后座上的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胳膊上有纹身,笑的有些心不在焉。
开了一会儿,大黄牙打个哈欠,随口问你们开黑车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刘汉东没搭理,因为他感觉后备箱里有细微的颤动,不是货物因为颠簸而产生的位移,而是活物在扭动挣扎。
刘汉东挂上空挡减速准备靠边停车,问道:“你们拉的什么货?”
—— 引自章节:第一章 黑车
刘汉东腰上绑着一个帆布腰包,里面放着他所有的家当,正是这些退伍证、身份证、银行卡、钥匙、手机、墨镜,硬币还有一枚三等功奖章挡住了大部分刀捅,让他侥幸活命。
脖子上被勒出一道淤痕,微微肿了起来,如同戴了条肉项链,对方是下了死手的,因为绑票被发现他们要灭口,这个借口似乎有些牵强,刘汉东觉得对方从一上车就准备杀自己。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那个小女孩,刘汉东并不关心,他现在自身难保,绑匪的同伙分明是警察中的败类,他能迅速运走受伤的两名劫匪,说明一直有人在后面跟踪……想到这里刘汉东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帮人分明是要嫁祸给自己。
昨天的淮江晨报上有一则消息,说不久前在郊区猥亵杀害年轻女乘客的黑车司机某某被起诉,或被判处死刑,刘汉东没有电脑,手机不能上网,报纸是他惟一的消息渠道,这则不经意看到的新闻出现在脑海里,让他迅速联系在一起。
刘汉东不敢相信警方的侦破能力,撞毁的汽车是自己的,带血的匕首上有自己的指纹,拒捕逃亡的也是自己,跳进淮江也洗不清,绑票加上杀人,妥妥的枪毙死罪。
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那辆报废普桑是自己花五千块从小修车厂买的,黑市交易连身份证也没出示,大架号无从查证,车牌照更是花四百块买的假货,警察想从这些线索入手查到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很难,但起码需要一些时间。
没人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便是找到被绑架的小女孩也于事无补,因为她很可能没见过绑匪,或者不清楚绑匪有几个人,自己难保不被她误认为是坏人一伙,若非这样,她就不会逃跑。
火车继续向东行驶,警察们如果不傻,一定知道自己扒车逃跑的,车上并不安全,刘汉东瞅了个机会跳了车,沿着火车道慢慢往回走,天开始下雨,越下越大,天际有闪电划破夜空,紧跟着是滚雷阵阵,附近有一座涵洞,每到晚上躺满了拾荒者和无家可归者,淋透的刘汉东走过去,在涵洞下找个空位置坐下休息。
旁边睡着的老头爬起来盯着他看,夜幕下眼镜片闪着幽光,刘汉东有些警觉,往后挪了挪,那人问:“受伤了?”
“嗯。”刘汉东不想多说话。
“消消毒。”老头递过来一个250毫升装的二锅头白酒。
刘汉东接了,掀起衣服淋在腰部伤口和右手上,酒精的刺激疼得他猛地缩了一下,老头从自己被子里扯出一坨棉花,用打火机点燃,示意他别动,一把按在伤口上,很神奇,血竟然止住了。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无处藏身
说出意图后,女孩点头表示愿意,刘汉东驾着偷来的汽车径直来到近江市公安局,把汽车停好后到来到大门口,被门卫保安拦下,问他们找谁,有预约么。
公安局的门不好进,要出示身份证填写会客单,打电话叫人来接才能进去,门口两个制服保安受门卫大爷节制,这是一位穿着旧式警服的老头,气派十足的问刘汉东来找谁,干什么,得知要报案后说你该去辖区派出所报案,市局不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刘汉东扒掉褂子露出背上的枪伤,说我让人开枪打了,这是涉枪案,还有这个小女孩是被人绑架的,这都是大案子,我们要找刑警支队的领导说话。
门卫大爷看看他的后背,嗤之以鼻道:“***打的吧,这算什么枪案。”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接通了内线电话,不大工夫,一个年轻便衣从市局大院里出来接人,刘汉东刚要进去,大爷道:“等等,身份证。”
刘汉东拿出身份证押在门口,带着哑巴女孩跟着警察进了大楼,那年轻便衣英俊干练,一身正气,领他们进了会议室,倒了两杯纯净水,拿了一叠信笺,拧开笔帽,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微笑着说:“不要紧张,有什么事,慢慢说吧。”
“昨天晚上我在长途汽车站附近拉活儿,遇到一个人拦车……”刘汉东将事发经过娓娓道来,包括失踪的劫匪,开汉兰达的疑犯,以及自己被迫驾驶警车逃跑的事情全都说出,任何细节都没落下,刑警认真在纸上做着记录,听他讲完,转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女孩摇头不语。
“她不会说话。”刘汉东解释。
刑警问:“你被人绑架了?”
女孩点头。
刑警又问:“见到绑架你的坏人,你能认出来来么?”
女孩还是点头。
刑警嗯了一声,将记录纸撕下来拿在手上,道:“你们稍等一下,我请领导过来。”说着出门去了,会议室的门关上了。
刘汉东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松了。
忽然女孩将留在桌子上的信笺拿过来,撕下最上面的一张看了看,一把伸到刘汉东鼻子底下。
刘汉东一愣,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仔细看这张信笺纸,上面残留有第一页的笔迹压痕,完全是无规则的涂鸦,那刑警根本就没认真记录!
血忽地涌上头,刘汉东站起来去开门,会议室的门被锁死了,走到窗口,窗户上是焊死的不锈钢栏杆,下面是市局停车场,一辆黑色汉兰达正停在车位上,车牌号码正是昨夜狂追刘汉东的那个。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大公交
这里是近江市的东南角,十年前还是农村田地,近年来城市扩大规模,房地产业大发展,农田变成了小区,原来的村庄变成了乱搭乱建藏污纳垢的城中村,到处是出租屋和洗头房,路灯杆上贴满野广告,空中电线交织如同乱麻。
刘汉东迫切需要一个地方休整,给手机充电,给伤口换纱布,气候炎热伤口很容易感染,必须进行处理。
路边的牌子显示,这条街叫铁渣街,道路两侧有很多家生产防盗门窗的作坊,电锯声不断,电焊光闪烁,油漆味熏人,洗头房里的失足妇女蹲在门口刷牙洗脸,楼上阳台晒着各色衣物,公共厕所门口流淌着污水,光屁股的小孩和癞皮狗满街乱跑。
街上有房出租的广告比比皆是,刘汉东选了一个标价最便宜的,走进路边巷子,一扇铁门内外钉着门牌号码,铁渣街一百零八号,还有一块派出所颁发的出租屋许可证,院子里遮阳棚下是麻将桌,四个中老年妇女正在搓麻,一个戴眼镜学生模样的矮胖子正在交涉,他要租一间带网线的房子,包租婆坐在牌桌南风口,嘴里叼着烟,一边摸牌一边道:“二百一个月,最低价了。”
学生道:“包水电么?网络是网通还是电信?这地址能收快递么?”
包租婆打出一张东风,鄙夷道:“二百你还唧唧歪歪个啥,愿意租就租,嫌贵就再去看看。”
学生沉默了一下,说我租。
包租婆丢给他一把钥匙,看了看刘汉东和小帆,眼中略有疑惑,刘汉东身高一米八二,体格彪悍,面部线条刀砍斧削一般硬朗,小帆身高不足一米六,小巧玲珑我见犹怜,两人对比非常强烈,不过包租婆显然对牌局更感兴趣,随口问道:“租房么?”
“租。”刘汉东说。
“租多少钱一月的?”包租婆杠了一张牌。
“租最便宜的。”刘汉东身上没多少钱了。
“杠后开花,胡了,给钱给钱。”包租婆赢了一局大的,心情大好,一边收钱一边道:“最便宜的是顶层,九个平方,有水有电,算你八十块一个月。”
“租了。”刘汉东没犹豫。
包租婆从腰里摸出一把钥匙给他,钥匙上贴着写数字的胶布,那是房间号。
“我身份证丢了……”刘汉东说。
“不用身份证,付三押一。” 包租婆收了一把零钱,蘸着唾沫一张张点数。
“租不了那么久。”刘汉东说,其实是他身上钱太少,付出去四个月的房租三百二之后,吃饭的钱都没了。
“最低租一个月,付一押一,每月一百六。” 包租婆眼睛都不眨。
—— 引自章节:第四章 铁渣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