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1-29 16:44:29
状态: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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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神女怀芷,自请放弃历情劫,回天庭受罚。”我俯身向南天深深叩首,听到一道巍峨的声音传来。“情劫不渡,你须受九道天雷,有修为散尽,神形俱灭之险,你可甘愿?”“我甘愿。”自古神仙飞升历劫,都要削肉剔骨,扒一层皮才能历劫成功。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1-29 16:44:29
【原文摘录】
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世上再也没有江怀芷这个人了。
“神女怀芷,自请放弃历情劫,回天庭受罚。”
我俯身向南天深深叩首,听到一道巍峨的声音传来。
“情劫不渡,你须受九道天雷,有修为散尽,神形俱灭之险,你可甘愿?”
“我甘愿。”
自古神仙飞升历劫,都要削肉剔骨,扒一层皮才能历劫成功。
可我身为一介神女,被封存记忆丢到了东荒山,迷路山林中时,被裴行渡救了下来。
他将我带回京都,悉心照顾。
从未尝过人间情爱的我,误以为这就是爱,沉溺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他不顾世俗眼光,执意八抬大轿娶我这个孤女为妻。
人人皆知清贵无比的小侯爷把妻子看得比命还要重要。
我有孕头三个月时,有幕僚往他的床上塞人。
几个小厮将裴行渡堵在新房,势必要等他圆房了才肯开门。
我孤零零在床上哭到半夜,哭累了睡去。
半梦半醒间,被人揽进了怀里。
他红着眼说,“我已经对他们说了,除了阿芷,我谁也不要。”
后来有一天,裴行渡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婆母生了重病,药石无医。
只因为我是郎中断言的天生药女,我的血可以治百病,他就哀求取我的血,给婆母当药引。
“母亲对我有生养之恩,我不能不救。”
我下凡三年,性情单纯柔弱,看到他的眼泪,就心软答应了。
每日取一碗血,我的腕间总是缠着布条,身体逐渐弱不禁风。
甚至连我们的孩子也未能保住,不到四个月就小产了。
直到偶然间,我在屏风外听到他的友人调侃。
“她到底有几分像林寒落?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
裴行渡只是淡淡道,“五分像,五分不像。”
“最要紧的是,她是天生药人,能够给落落提供治愈心疾的药引。”
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血液凉透到足底。
我来到京都以来,日日被拘在这府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我第一次知道了他和林寒落的关系。
她是裴行渡的小青梅,因为自小患有心疾,被断言活不过十九岁,一直在京郊的清净庵养着。
他借由婆母病重哄骗我,不过是为了给林寒落治病。
终于在她十九岁生辰前,拿我们的孩子为药引,治好了她的心疾。
“药女血脉,可治顽疾,以刚成型胎儿最佳。”
一声惊叹传来。
“你为了林寒落,竟真的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舍弃?”
我的心忽然被狠狠攥起,只觉心如刀绞。
原来,我们的孩子,也是被他亲手害死的……
却听得裴行渡轻描淡写。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原来,遇见裴行渡不过是我身为神女,飞升必历的一场情劫。
我以为付出心血滋养,能够用真心换来真心。
可他早已将真心另许他人。
他不知道,我的血肉之所以能够治疗心疾,不是因为我是天生药人,而是神女之躯。
“神女怀芷,准你七日后回天庭,历过雷劫,即可重列仙班。”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叩首谢恩。
我不知道这场情劫,到底要伤到何种地步,才算结束。
可我再也承受不住了。
纵受天雷加身,业火焚烧之苦,我也要离开他。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等到再次醒来,瞥到的就是裴行渡一张担忧的脸。
见我醒来,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阿芷,你终于醒了,你小产后本就虚弱,又突然晕倒,你昏睡了整整两日,可知我有多担心?”
我下意识地将手从他手中抽离。
现在的我,是神女怀芷,对他更多了几分清醒。
裴行渡有些怔愣,还是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
“阿芷,别不开心,昨日是你生辰,本想着昨天就送给你的,可你迟迟未醒。”
我瞥向那枚金簪,他请能工巧匠镶嵌了一枚红宝石上去,鸽子血宝石殷红夺目。
那刺目的颜色让我想起了失去的孩子,不由得浑身一凛。
裴行渡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替我轻柔地簪上,眼中盛满了爱意。
“夫人肌肤胜雪,真美。”
他垂眸,心疼地抚摩过我手腕上深浅不一的伤疤。
“阿芷,母亲的病已经好全,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委曲求全。”
“是吗?”
我扯了扯唇角。
明明对我满是利用,何必作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曾经我无数次求他不要再取血,他都反过来用情相逼。
他还不知道,七日后,人世间就再也没有江怀芷这个人了。
翌日,裴行渡推了所有事务,说要在家里陪我。
林寒落却突如其来的造访,笑吟吟朝我行了一礼。
“寒落久病初愈,还未正式拜见过夫人。”
她一袭粉黛色锦缎,面若桃花,肤如凝脂,丝毫看不出是久病之人。
从前,裴行渡说要去看林寒落时,我也曾伤心过,质疑过。
他总是说,“我对她只当妹妹,不过是家父曾托付照顾罢了。”
可我最终还是相信了。
如今才知,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我。
“这次寒落能得愈心疾,少不了侯爷和夫人的照顾,还请夫人受寒落这一礼。”
她朝我殷殷屈膝间,我瞥见她的发髻上,戴着一支与我那支一模一样的金簪。
我今日淡妆素裹,并没有戴它。
见我盯得出神,林寒落轻笑出声。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不仅那枚簪子我不要了。
连裴行渡,我也不要了。
裴行渡将她留下来用了午膳。
桌上的膳食多荤腥甜腻,都是我不爱吃的。
可林寒落却羞涩地笑了。
“裴哥哥对我最好了,一直记得我爱吃杏仁酪和八宝鸭。”
我始终淡笑,不曾动过筷子。
“那就多吃一点。”
送走了林寒落,我和裴行渡返回院中时,听到两个丫鬟在偷笑。
“你们说,夫人一个没有家世的女子,失了孩子便失了宠,哪里比得上林太傅嫡女。”
“马上新夫人就要入府了,夫人这日子啊,恐怕不好过了。”
裴行渡有些慌了,厉声斥责了那两个嚼舌根的丫鬟。
“阿芷,你莫听她们胡说。”
“那枚簪子,你也送了她一样的。”我定定地看着他。
“你要娶她了,对吗?”
裴行渡眼神有些慌乱,终于软下了语气,向我坦白。
“林寒落确是与我有婚约在身,她父亲早年对我父亲有救命之恩,如今她年岁到了,我需对她负责。”
“我不会碰她的,只会让她以平妻之礼入府,担个虚名而已,你依然是这侯府的女主人……”
我打断了他,淡淡道,“好。”
裴行渡错愕地看向我,他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
他犹豫着问,“你不生我气吗?”
我摇了摇头,“夫君既说对她无心,我为何要生气?”
因为已经没有生气的必要了。
下次相见,你我仙人永隔,只是仇敌。
他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你能明事理就好,落落她与你平起平坐,从此以后我们三人便一起生活。”
“落落那里还有些出嫁的事宜需要准备,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这四个字,我听过许多遍。
最开始,我还傻傻地等他回来。
一等就等到天明。
现在,脚步声渐远,我的内心已经毫无涟漪。
第二天,循例去拜见婆母时,林寒落也在。
我进门的时候,撞见的就是她亲亲热热拉着林寒落的手。
见到我,婆母恢复了严肃。
“寒落出身高贵,日后你们姐妹相称,她也无需向你行礼。你身子不好,替渡儿传宗接代的事,就有寒落来分担了。”
“还有管家的事,本夫人身子骨渐好,也能替你主持。”
多年的晨昏定省,精心侍奉,比不过一个高门贵族的女子。
我漠然颔首,“母亲喝了我这么多年亲手熬制的药,看起来气色是好多了。”
婆母脸色一僵,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本夫人乏了,扶我进屋吧。”
可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婆母早就明白一切真相。
不过是在和裴行渡一起联手骗我。
林寒落笑吟吟走到我面前,低声道。
—— 引自章节:第三章
一滴泪不自觉顺着我的脸庞划下。
林寒落轻飘飘地凑近我耳边。
“我让裴郎打下你的孩子,给我做药引,不过只是想看他爱我爱的够不够深罢了。”
“像你这样卑贱的乡野女子,拿什么跟我争?”
眼前视线突然变得不清晰了。
我忽然想起,和裴行渡成婚三年,他总是喜欢抱着我说:
“阿芷,替我生个孩子。”
“若是个男孩,我便教他骑马射箭,势必要做这世间顶天立地的男儿,和我一起护你。”
我佯作生气,“女儿难道就不好吗?”
他笑,“女儿像你一般,自然也好,只是要愈发精心呵护,捧作我们的掌上明珠。”
直到第三年,我终于被诊出有了喜脉,欣喜不已。
“阿渡,我可不可以不再取血了?”
“不可。”
他不假思索地拒绝,立刻柔声道,“只是取一点血而已,却能救母亲性命。”
而今才知,这个我心心念念盼来的孩子,不过是别人的药引。
我小产那天,犹记得是裴行渡亲手端给我的安胎药。
我觉得那日的汤药有些发苦,他只道是熬的太久了,加些蜜糖就好了。
他一勺一勺地喂我喝药,笑着摸了摸我的小腹。
“夫人和宝宝等我回来。”
一切和一个寻常的早晨没有任何区别。
等到裴行渡下朝回来时,我已经腹痛如绞,发了血崩之症。
他眼眶猩红,大怒着发落了照看我起居的人。
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孩。
他紧紧抱住我,泣不成声。
“阿芷,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他说不忍让我伤心,连那孩子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让我见到。
郎中说,这次小产我伤了根本,很难再有身孕了。
从那之后,我无数次做梦,梦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举着梅花枝朝我跑来,咿咿呀呀地喊我“娘亲”。
可等到我抱住她时,却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就这样消逝在了我的怀里。
每每从梦中惊醒,我都会大哭不止。
我时常自责自己那段时间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甚至愧疚得日日跪在佛龛前,向我的孩子忏悔。
直到林寒落残忍地告诉了我真相。
至此,所有谎言都被揭开。
我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毫不犹豫掌掴了她一巴掌,又一巴掌。
“这一巴掌,为了纪念我死去的女儿。”
“这一巴掌,给早就应该死在清净庵的你。”
林寒落震惊地捂住脸,怔了片刻,尔后忽然笑了。
她眼底划过得逞的恶意,“你知道吗?失去理智的女人,真的会变得很蠢。”
下一瞬,她后退了几步,扑通掉进了后院刚刚解冻的冰湖中。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