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苏九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2-04 17:20:45
状态: 完结
字数: 5.34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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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九年前,周禾遭诽谤情绪失控,出现了异瞳,把造谣人的脸给毁了。白云观道长严道一亲自下山,看了她的命盘,摇头:这孩子让我带走吧,24岁时必有一劫。从此,千娇万宠的小公主变得乖巧沉默,在山上过起了清冷日子。周禾许愿:好歹让我过一个温暖的生日再死吧。后来,云牧琛踏雪上山,周禾穿着红色斗篷闯进他的视线里。身居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02-04 17:20:45
【原文摘录】
一夜的雪,一夜的灯阵,一夜踏雪而来的香客。
周禾轻叹一声,二十岁了。
她简单洗漱,穿好衣服,披了件大红色斗篷,出了袇房,去给师父拜年。
周禾的师父是白云观道长严道一,紫袍道士。
她是严道一死活都不愿承认的关门弟子,也是最不成器的那个。
小年那天,周禾随着师兄们下山布施,自信满满地给村里刘大妈家的病猪画了符,拍了胸脯打了包票,两天后那只病猪一定生龙活虎。
结果,一猪圈的猪都死了。
师父替她赔了钱,她也甘愿领罚。
待会拜完年,周禾就得独自去后山的峰顶闭门思过。
峰顶上有一间尚且能住人的瓦屋,屋前有一颗百年的榕树,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这样的冰冰冷冷,周禾也已经习惯了。
来山上七年,有五年的生日是在发配中度过的,师父罚起她来是一点也不念情。
周禾有点想家,想过个暖和点的生日。
可自从那场记忆模糊的流言蜚语后,哪里是家,她就已经分不清了。
周禾想得分神,端着茶盘直接迈进师父的袇房中。
严道一身穿蓝色素袄,捋着花白的胡子,专注在面前黄纸上的莲花头里。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并未发声。
周禾脚步一顿,侧头看见旁边的木椅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她抿了抿嘴唇,哎,有客人,自己又冒失了。
男人穿着一身亚黑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挺括的黑色大衣,看上去冰冷,没有温度。
他眉间舒展,不急不躁,似乎并不觉得被打扰。
周禾语调很轻,说话软软的:“师父,我一会再来给您拜年。”
能让师父大年初一亲自接待,必定是贵客,她觉得得有礼貌,也跟男人浅浅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男人绅士点头,嘴角挂上似有若无的笑意。
周禾离他很近,忍不住打量着他。
他脸部线条清晰分明,高挺的鼻梁带出骨相里的力量与立体,瞳色是刚入夜的幽黑,藏着独特的深邃。
这种温润如玉又权贵凛然的气质,应该是位不可打听的人物。
周禾定神疑惑,这人看着是比她大些,但也算年轻,得是遇到多大的事需要请动师父亲自操持?
严道一见她又在游神,浅咳两声:“初一,去外面等。”
周禾忽闪了两下眼皮,彻底收了神,退了出去,在门口台阶上坐下。
她轻轻吐了口气,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传言里她可是个活不过二十四岁的人。
雪歇之后,山上的气温悄然下滑,寒风穿梭,卷起了漫山的浮雪,掀起阵阵白沙。
—— 引自章节:第1章
“小师父,借过。”
男人俯身低语,高大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身上。
周禾的鼻尖,有淡淡的荔枝香,轻轻嗅,这股混在寒凉中的清甜异常好闻。
没有蛋糕甜腻,又比风雪温暖。
她侧头,微湿的鞋袜下线条明朗的脚踝,最先闯进了她的视线中。
顺着黑色的西裤往上望,是轮廓清晰的下颌线和显著的喉结,再往上,一双深幽的眼眸,正略失耐心地看着她。
这种堵路的老套模式,名利场里,在云牧琛身上发生的次数不少,不是图人,就是图名利。
道观里,倒是第一次。
男人冷冽深邃的凝视,有些压迫。
周禾慌乱地眨了几下眼睛,迅速收起衣摆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往台阶边上挪了挪。
“不好意思,我挡路了。”
云牧琛的目光划过她手里的小蛋糕,淡淡一句:“没事。”
他迈开修长的腿迅速通过,似乎很赶时间,黑色风衣在有力的步伐下肆意舞动,有种天性上位者的气韵。
周禾没在意,想继续挖蛋糕时心却兀地一紧,紧接着是两下猛然的抽痛。
回想起刚刚的对视,他的眉心,怎么有一道隐隐约约的竖纹?
师父刚刚看出来了没有?
周禾不顾失礼,手脚比脑子反应快,追了两步,抓住他的大衣后摆。
突来的拉扯,云牧琛的大衣被扯下肩线,零落地荡着。
他眉心微地一皱。
周禾顾不上他的不悦:“别走!您等我一下,五分钟就好。”
说完,她提着红色斗篷,往主殿方向跑去,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把挖到一半的蛋糕塞在云牧琛手里。
“您先帮我拿一下,千万别走!”
怕他跑了似的,把自己最看重的东西硬做个抵押。
云牧琛看了眼腕表,没有耽搁,弯腰把蛋糕放在石阶边侧,径直下山了。
到了山底,黑色轿车早已停在了山门口。
唐骏锃亮的鞋面已经陷在了雪地里,眼睛时不时地望向山路的方向。
好不容易盼到云牧琛出现,他又被一个娇小的身影绊住了。
周禾追得气喘吁吁,呼吸都乱了,她倒也不敢埋怨男人为何不等她,急急地把红色斗篷往他怀里塞。
脑子转了,但转得有些不够,想了个蹩脚的理由。
“化雪冷,您穿得太过单薄,这个给您路上用。”
说完,她又跑了。
处心积虑绊住他,就为了送一件斗篷?
这种硬塞的拙劣手段,小丫头做起来直白又慌乱,有一些滑稽,但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生厌。
大红色斗篷突兀地挂在云牧琛臂弯,唐骏赶紧上前接过。
“云总,这......”
—— 引自章节:第2章
严道一上个星期下山,被一辆赶着送年货的面包车撞出五六米远,当场血流不止。
他被撞出去的那一瞬,周禾就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了。
她没慌,很镇定地把人送到医院,配合医生安排急诊手术。
可是,当医生把病危通知书递到她手上时,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左眼的虹膜又变色了。
变成了蓝色。
她看到了死亡。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她看到了离别,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次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当晚,周禾瞒着所有人回到观里,用了从师父那儿偷学的道法,躲在袇房里掐诀念咒。
每一步她都做得异常谨慎,但还是晕过去了。
两日后,严道一成功脱险,还醒在了周禾苏醒之前。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无情的发配:“等初一醒了,把她给我送到峰顶去,真是反了天了,我的劫数她都敢干涉!”
冬日,峰顶植被稀疏,空气稀薄,云层都在脚下。
周禾单手托腮,盯着屋前的老榕树发呆,无意识地转着手中的针管笔。
老式的针管笔是手动加墨的,她这一转,笔杆松动,墨汁如雨点般洒落,一张快画完的图纸又废了。
周禾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沉不住气,施法和画图,一样都做不好。
她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下手腕,推门而出。
远处,一个细微的巨鸟轮廓逐渐显现,紧接着,引擎的轰鸣声愈发炸耳。
直升机最终停在峰顶的空地上,旋翼卷起的风,将周围萧瑟的草木刮倒一片。
周禾的心莫名提了上来。
下来请她的人,是京北大学古建筑研究所的所长,陈铭,苏立深的得意门生。
周禾在旋翼的狂风下奔向他:“陈伯伯,是外公出事了吗?”
她的心跳被轰鸣声震得疯狂跳动,死死拽着陈铭的衣袖。
陈铭凑到周禾耳边大声说话:“放心!苏老没事,这是做给你师父看的,不弄这么大动静,你师父怎么能放你回去!”
周禾都要被吓哭了,这两个老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苏立深的私人工作室很大,绕过十几个图架和展板,周禾才找到他。
苏立深穿着一件厚绒的深灰色开衫,手里拿着放大镜,皱眉看着图纸上的细部构造。
周禾鼻头一酸。
虽然每年暑假都会待在外公身边,但外公还是在她不在的时间里,悄悄地老了。
银丝淹没了寥寥无几的黑发,皱纹在他的脸上波浪起伏,像是他的年轮,记录着岁月。
唯独那双饱经世事的矍铄眼眸,还是周禾记忆里的模样。
“外公。”周禾轻轻叫了一声。
苏立深站在图板前,顿了两秒才转身。
“小禾回来了。”
—— 引自章节:第3章
周禾摇头:“外公,您能不能先别告诉我爸我下山了,我想过年的时候再回去。”
十三岁那年,周禾被严道一带到白云观后,就很少回家了。
不是因为赌气,只是不想大家再因她遭受波折。
父亲是领导,当年为了维护她和孟凡行,差点断送了前程。秦芳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也因为她的事一夜之间青丝里渗了白发。
这些,都可以通过时间淡忘。
可是孟凡行,他的人生轨迹切切实实地改变了。
周禾心想:还是都不见的好。
苏立深也不想勉强她。
“好,你自己安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扶着老花镜,缓慢地在手机页面上操作着:“我先给你打十万,你拿着买点好吃好玩的。”
“不用的,我自己有积蓄,大家每年都给我钱。”
都知道周禾在山上花不到什么钱,但每隔一段时间,仍然会往她的银行卡里打进不少。
尤其是孟凡行,最近两年的额度,已经提升到七位数了。
所以攒了这么多年,卡里已经是一串相当可观的数字。
苏立深的动作没停:“那些钱你都攒着,以后嫁人了就是你的退路,小钱花外公的。”
周禾心里一暖,第一次觉得到账的提示音没有那么冰冷。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苏立深催着周禾出去玩,可她实在不知道往哪里走。
工作室最近接了个宫殿修缮的项目,她便一天到晚猫在图纸上研究构造。
比那些研究生还要勤快,颇有卷死他们的架势。
午后,苏立深站在她身后,故作埋怨:“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老呆在工作室画图算是怎么回事,这和你在山上有什么区别?别浪费了大好时光。”
周禾抬头,眨了眨眼:“那我去哪儿?”
旁边的一个研究生卷不动了:“小禾同学,今儿咱学校展览厅里有古建筑文化展,要不你去玩玩,好让咱们也歇歇?”
“好嘞!我去。”
周禾没听出话音,关了电脑,收了画图工具就出门了。
那研究生伸了个大懒腰,趴在桌上抱怨:“苏老,您这孙女练过打坐吧?这凳子又不是红孩儿的莲花台,搁那一坐,动都不带动的。”
他说的没边,苏立深本想打他的浑嘴,后来一想,回过味来。
“还真练过。”
“......”
腊月的下午,光线穿过光秃秃的树梢,仿佛时间的指针,在地面上勾勒出一段段光与影的温情。
宁静,安谧。
周禾走到展厅门口,看到展会的主题是“中华营造”,主办方是文物保护技术协会。
级别还挺高,又是借学校的氛围在办展。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