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减字南柯子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09-21 05:35:16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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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孟弗被迫嫁给传说中茹毛饮血的逆臣从宫中出嫁的那一日,她所有的姐妹都眼含怜悯她知道,所有人都在怜悯她,落枝凤凰不如鸡可是,没有人知道她这个落魄凤凰还有重回枝头的一日从边塞小地到京城,戚存将她捧上天下所有女人都向往的地位无论这世间风云如何变幻,戚存都甘愿当孟弗的凤凰枝。
【目录】
第1章 婚事
第2章 嫁程
第3章 噩梦
第4章 穿书
第5章 心意
第6章 准备
第7章 夜逃
第8章 郴州
第9章 计划
第10章 伪装
第11章 受伤
第12章 对策
第13章 村长
第14章 搬家
第15章 下地
第16章 来人
第17章 迁居
...
第18章 决定2024-09-21 05:35:16
【原文摘录】
夕阳渐落,在马车里枯坐了一天的孟弗搓了搓有些发麻的手。她拉了拉身上略显沉重的婚服,嘴角微动,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说来可笑,她生在皇家,虽说受天下万民的供养。但在那淮王还未谋反前,她孟弗不过是东宫中最默默无闻的那个透明人。
若不是这桩如烫手山芋般的婚事,她从不知宫里面的那些个人精居然比京中最有名的戏子还能演。
明明前几天还对她视若无睹、百般排挤,这赐婚圣旨一下就立马对她各种阿谀、万般奉承。
在这桩婚事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是待到及笄之龄嫁出去,作为太子的棋子来为他拉拢一位朝臣。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如同昭君般的人物。
不比其他受宠的皇室女,可以肆意出京游玩。孟弗在宫中的这些年极少出游,更别提去离京千里之遥的淮州。在东宫熬着的这些年,她给自己设想了许多种逃离京城的方式,却从未料到眼下的这一种。
想着想着,她就不由地想到赐婚圣旨出来的那一日,她的生母白良娣竟难得地踏入她的闺房。
当时的她,没有注意到白良娣进屋后眼中闪过的嫌弃之色,只还在傻傻地以为母妃终于能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这些年独自一人在皇宫里磕磕碰碰地长大,她现在早就不再奢求母妃可以长长久久地关注自己。现在的她只希冀偶尔的关心就够了,哪怕这只是白良娣为了好名声做戏也罢。
可她却不知,白良娣这一次竟然是给她带来一个让她听完就如坠深渊的消息。
盯着白良娣绘着深红唇脂的嘴唇,她的红唇一张一合,恍若一张刚刚嗜血的凶兽正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等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的时候,孟弗觉得在那一瞬间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整个人都像坠入冰窖一般。
“孟弗,不要再任性了。你早晚都要嫁人的,这早嫁晚嫁不都是嫁。那魏栾怎么说都好歹是一方王侯。若你不是太子之女这么好的夫婿哪能轮到你。”
身穿着华衣美服的妇人坐在小几旁语重心长地说,一边说还一边将孟弗有些发颤的手拢到手心。
若不看这妇人面上那副不自在的样子,孟弗当真要以为她这是一副慈母心肠,这一番话全然的是想替女儿找一个好归宿。
将被白良娣紧紧握在手心的手抽出,她直直地看着白良娣的眼。不知什么时候,泪水竟悄无声息地充满了她的眼眶。
“对,他魏栾是一方王侯不错。那母妃怎么不说他还是叛臣出身呢?怎么不说他茹毛饮血,声名可止小儿夜啼呢?”
—— 引自章节:第1章 婚事
那日火红的绸缎铺满了皇宫,整个皇宫都深陷在久违的热闹中。
被宫人监视的孟弗像只提线木偶一样被折腾着,明明出嫁前发生了许多事,可最后到头来她只记得来添妆的几位皇妹眼中遮掩不住的怜悯之意。
她们怜悯她这个假凤凰终究高攀不上梧桐枝。这落枝凤凰不如鸡,从此以后,她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们还是梧桐枝上高高在上的矜贵凤凰,可她已经变成了身家性命都被人捏在手心里的野雉鸡了。
如今送嫁的车架已经行进了将近二十天了,最慢后日送嫁她出嫁的车架就要到淮王的地界了。
淮王求亲时,曾言明,只要郡主以及嫁妆入淮,朝廷的车马一律只能停留在淮州界外。尽管他这个要求很无礼,但一心求和的圣上还是点头应允了。
所以车架一至淮州界,负责送嫁的护卫就会将她的车架交予淮王派来的迎宾使。
一踏入淮州,从此她这一生只能寄望于淮王,哪怕他是茹毛饮血的叛臣。
而在那欢天喜地的乐声中坐进婚轿的那一刻,孟弗就告诉自己。此生的父母生养之恩,在她按照他们的想法出嫁的这一刻,就已全然还完了。
此后余生,她是孟弗,她也只是孟弗。
“无妨。怎么方便怎么来,行走在外哪有这么多称心如意的事。”她揉了揉额头,自从她出京后就没怎么安眠过。
起先她只当是在路途中颠簸难安,有些许水土不服。可刚才戚存跟她说话时,她的脑中却不受控制的突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这戚存是此次负责送亲的送亲使。他是昔日镇守漠北的承平侯遗腹子,他出生不久,母亲也染了恶疾去世。承平侯府武将出身,他其他长辈全都马革裹尸。
曾经声名显赫的戚氏满门就只剩他一根独苗了。担心侯府下人伺候不好他,还未满月圣上就将他接入宫当作自己子孙抚养。
圣上对他极尽宠爱,要是说,皇宫里唯一跟那些皇子皇孙叫板的,也只有一个仗着圣上宠爱敢肆意妄为的戚存。
作为皇宫里的透明人,要不是他此次自告奋勇地要为她送亲,孟弗可能对他只有一个经常跟皇子皇孙一起惹祸受罚的惹事精的印象。
车架是停在一处河流旁的,等到送嫁的侍卫们扎好营帐,宫女内侍们布置好营帐,孟弗才头顶被各种珍宝缀满的头冠扶着嬷嬷的手进了营帐。
要是说嫁给淮王魏栾有什么好处,这没人敢克扣还得被皇后和太子妃加码的嫁妆可能就是一个。
—— 引自章节:第2章 嫁程
今日是农历十五,前半夜那高高悬挂在天上的满月还在散发着微光。可是到了后半夜,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大片乌云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月前,将这天地间唯一的光源遮得严严实实的。
就在这一片昏暗中,空闲已久的淮王府迎来了久违的来客。
一队身着精钢甲胄的士兵粗暴地推开了那久未开过的府门,这队士兵一进府就若无其人地直奔王府后院去了。
“云桥,是谁啊?”听得外面的嘈杂声,陈旧的帷帐中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孟弗无力地掀开帷帐。
自从魏栾离开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么多声音了。
作为联系皇室和淮王的纽带,她从京城嫁来淮王府后,还未见到大名鼎鼎的淮王魏栾一面,就被人带到这个方寸小院之中。
她嫁给淮王多久,就在这院子里面困了多久,她不记得外面的岁月只看着自己一日日老去枯萎在此。
“主子,奴婢去看看。”云桥也听到了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但是还没有等到她从地上爬起来,孟弗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
“是谁?”扶住云桥的手,孟弗从老旧的八宝架子床上爬起来。漆黑的夜空中,只有来人手中提着的灯散发着微光。
背着光,她看不见这个人的脸。只觉得他浑身的气势凶神恶煞仿若话本子里面来索命的厉鬼一样。
“属下王平。奉王爷之命,前来送公主上路。”那个提灯的人将灯交给旁人,又从另一个人的手中拿过了什么才踏入房门。
这人将手上捧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对着孟弗行了一个礼。
被困在小院里,好不容易见到外人的孟弗从未想过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她抬眼盯着这个身穿锁子甲的人,想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先帝薨逝,淮王爷将顺应天命登基称帝,前朝公主不应再存于世。”
孟弗原本听到父王去世心中还一痛,就算昔日再不亲近,那也还是血浓于水。
她是恨他,但还没恨到想让他去死的地步。
看着孟弗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王平不耐烦地将他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向她的方向又推了推。
这次他的语气就没有刚才那么好了:“公主,请吧。属下还要赶回京向王爷复命呢。”
孟弗的目光投向桌子,这一次她看清了王平放在上面的东西。
她的目光一一从他放在桌子上的匕首、白绫和毒酒上扫过。这三样东西,生于宫廷、长于宫廷的孟弗自然知道是宫中赐死女眷的标配。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云桥,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将放在桌子上的这些东西一同扫到地上。
—— 引自章节:第3章 噩梦
孟弗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之前的营帐中,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的梦太真实了,真的就好像真的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样,即使从梦中醒来,她的喉咙竟然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着。
梦中的惨象好似还历历在目,她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光洁依旧的脖子,发现没有任何的伤痕,才惊觉自己背上竟然硬生生被吓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端过嬷嬷递过来的温水,她抿了抿干裂的双唇,一口气喝完。看着嬷嬷又要去倒水,孟弗摇了摇头。
“没事,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过会子就好了。”望见地上只有一床单薄的被子,她自顾自地躺下,还没等嬷嬷来给她掖被子就说:“今日住营帐,地上崎岖不平,难以安眠。再说明日还要赶路,今晚就不用守夜了,去跟她们挤挤睡吧。”
这嬷嬷本来顾及着出宫前皇后和太子妃的叮嘱,不想离开。但看孟弗一脸坚决,又想着这是在郊外,她一个弱女子也去不了什么地方。再加上这地上睡着实在令人腰酸背痛,她才肯在孟弗的坚持下离了主帐。
好不容易打发走嬷嬷,他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梦里发生的光怪陆离之事,喉骨断裂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盯着漆黑的营帐,她觉得四周的昏暗之处好像无时无刻都会像梦中一样突然间冒出一群面目可憎的人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不想让自己一直陷在刚才那个不祥和可怖的氛围中。于是孟弗干脆轻手轻脚地穿上外套、披上披风,提着琉璃灯。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打算一个人悄悄地到外面透透气。
六月的乡野夜间,夜幕低垂,许多星星洒落在其间。月亮的银辉照得河面波光粼粼,伴着远处层层叠叠的树木,让人恍若觉得置身于画中一样。
胸腔里充盈着野外清新的空气,她盯着在夜空中飞舞的萤火虫,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恣意来。
不必管那些约束至深的条条框框,她任由曳地的裙角被草地上的露珠打湿。就那么沿着小河,也不管前方是何处,就那么向前走着。
直到将从宫中出来就一直萦绕在心中的那股郁气散开,孟弗才发现自己的裙角居然都被露珠给湿透了。
正当她准备掉头回营帐时,却无意瞄见在这夜半河边,不远处的草坪上竟然有一个人正躺在上面盯着天空发呆。
不必看到那人的正脸,只需看那银白色的一身,孟弗就猜出来这定是此次给她送亲的送亲使——戚存。
—— 引自章节:第4章 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