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11-30 05: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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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重生归来,离大婚还有七日,可我不打算嫁给阎君姜远珩了。姜远珩远去人间,我磨去了三生石上自己的名字。姜远珩把陆嫣接入冥府,我剪了婚书。姜远珩替陆嫣庆生,我焚烧干净与他的过往。他和她,郎情妾意。这一次,我放手成全。可为什么,我镇守十八层地狱与他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后,他悔疯了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4-11-30 05:16:49
【原文摘录】
这一次,我放手成全。
可为什么,我镇守十八层地狱与他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后,他悔疯了
……
三生石上,我和姜远珩的名字紧紧刻在了一起。
我问孟婆,如何才能磨去黎簌这两个字。
孟婆惊诧:“黎姑娘,这可是阎君大人几百年前用神力一笔一划刻上去的,想磨去,怕是得去了你半条命啊。”
她看着我,甚是费解:“再说了,谁都知道阎君大人即将娶姑娘你为阎君夫人,你磨这个做什么?”
提到姜远珩,我出了神。
不久前,他自凡间历劫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昭告三界要迎娶我。
人人都道我与他佳偶天成,喜结良缘。
可只有我知道,如今的我不想嫁他,只想离他远远的。
越远越好。
我强扯出一抹笑意,和孟婆说:“三生石上名字繁多,倒显不出我与他千年情分的特殊来。我将此处的磨去了,让他大婚那日把我名字刻在神魂深处那才叫刻骨铭心。”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
我要磨去自己的名字,是因为只有破去了三生石赋予爱侣间的羁绊,姜远珩才再也感受不到我身在何处。
孟婆未起疑心,笑道了句阎君大人果然和传说中那般钟情姑娘,就告诉了我如何消去名字。
“以姑娘心头血浸抹字迹上,辅以此术法……第七日的戍时三刻一到,名字就会消失。”
也就是说七日后,我想去哪儿便能去哪儿。
一刻钟后,心头血浸透名字的每一个笔画,我舒出一口气,转身,沿着忘川,往冥府的方向走。
每走一步,心口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捏碎了我的心。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我想,孟婆说的对,取心头血真的太疼了。
“砰!砰!砰……”
我抬起头,眸中一朵朵烟火于鲜红色的鬼月下炸开,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上一世,也是这样的烟火下,我满心欢喜的嫁给了历劫归来的姜远珩。
那时,我是万千女鬼口中艳羡的对象。
她们说威武不凡的阎君真是爱惨了我。
事实的确如此。
为了我这么一朵曼珠沙华,堂堂天界战神自降身份来了冥界当王。
我有次伤了脸,郁郁寡欢,他想也不想就予我半身神骨神血,替我疗伤。
鬼使们惊骇不已,跪求他爱惜身体。
他却说:
“簌簌不虞,我心痛如绞。”
“莫说只是舍了这半身骨血,只要簌簌能展颜一笑,即便粉身碎骨,我亦甘之如饴。”
就连他之所以会去凡间历劫,也是因替我驻颜失了太多骨血,神力不稳,不得不借轮回之力重塑神躯。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多到我想装作不知都不行。
不止是他,我亲手养大的灵狸也喜欢陆嫣。
明明小狸是为了替我打抱不平才去见陆嫣,结果一面之后,它骤然变了态度,冲我龇牙咧嘴地说:
“嫣姐姐和阎君大人两情相悦,情根深种,你插足他们之间不觉得很羞愧吗?”
“嫣姐姐说的对,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虽占了阎君夫人的身份,可在我和阎君大人眼里你根本比不上嫣姐姐一根汗毛。”
心痛到连呼吸都困难时,我恍惚间竟觉得,自己或许真是个恶人。
害得有情人不成眷属。
也害得自己深陷牢笼不得解脱。
可我能如何?
我不甘心啊。
明明是他追着我从天上到地下,明明是他一次次山盟海誓拉我陷入情爱的泥淖,也明明是他予我半身骨血,强硬地让我受了他的恩和爱……凭什么提出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是他,却试图让我主动开口离开?
我不!
我偏不!
即便他和小狸都不回来,我也要守着冥府,好好做我的阎君夫人!
我的倔强到底是害死了我。
忘川河底镇压的恶鬼出逃,生生把我撕碎了,临死之前,我用最后一丝灵力催动传音法器,向姜远珩求救。
可传来的却是陆嫣的声音。
她怜悯地说:“黎簌,你怎么就不想想,忘川河底的恶鬼,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跑出来了?还偏偏趁阿珩不在时找上了你?”
是呀,只有阎王令才能放出这些恶鬼。
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那一刻,我无比后悔。
为什么就放不下情爱,非要和姜远珩纠缠?
为什么要养喂不熟的狐狸,被反咬一口?
为什么要催动传音法器,在陆嫣面前自取其辱?
为什么要如此执拗,蹉跎岁月?
不过,好在我重生了。
回到嫁给姜远珩,成为冥王夫人之前。
一切,还来得及。
这一次,我必不会让情爱成为囚禁我的枷锁。
回到冥府,我拿出压箱底的一枚令牌。
是上任阎君留给我的鬼君令。
也是进入第十八层地狱的通行令。
没人知道,我这株曼珠沙华诞生于第十八层地狱,因吸收了其间无数凶煞鬼气而不受地狱里的种种禁制所困——我是上任阎君为了教化十八层地狱的恶鬼,特意栽培而出。
换句话说,第十八层地狱于鬼于神甚至是阎君都是寸步难行的地狱,于我,却如水于鱼。
上一世,嫁给姜远珩不久,这枚承载着我归处的令牌被小狸弄丢,我至死都未能回到诞生之地。
小狸总责怪我占着阎君夫人的位置不放,却不知比起阎君夫人这个高高在上的头衔,我更希望能靠自己成为一方鬼君。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他的衣衫上尽数染上秽物,却没用避尘诀,似是也忘了缩地成寸的术法,就那样十分不得体的,一脸焦急地抱着我往外跑:
“鬼医,速速把鬼医给本君找来!”
鬼医把完脉,说我失了许多精血,十分虚弱。
姜远珩大惊,追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攥紧被子的手微微发抖,垂下眸道:
“你……你前几日去凡间捉鬼时,冥界有恶鬼作乱,我修为不够,打斗间,难免就被它们吸走了些许精血。”
有恶鬼作乱是真,我不怕他去查。
何况,发觉陆嫣如今身在冥界,我便知道在我与恶鬼打的昏天黑地时,他去凡间根本不是去捉鬼,而是接人。
把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接来冥界,以解相思。
我了解他,心虚之下,他即便去查,应也不会细查。
姜远珩自责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轻易离开冥界,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该轻易离开也离开了。
不让陷入危险也陷入了。
现在说这些,动摇不了我任何一个念头。
我抬眸看向窗外,院子里还不到曼珠沙华开花的时候,光秃秃一片,唯独有一朵孑立于瑟瑟寒风中,绯红一点,像火光一般。
姜远珩也看到了,惊讶道:“怎么就开了一朵?”
我没有回答他。
而是浅浅勾了下嘴角。
等开满七朵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快了,快了。
冥府内外挂起大红灯笼。
婚期接近,姜远珩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亲手熬了补气血的灵药,吹凉后一勺勺送到我嘴边。
曾令我心跳如鼓的相处方式,如今让我如芒在背,我正要借口药苦拿过药碗一饮而尽时,一个小鬼急匆匆跑进来,火烧眉毛般:
“大人,忘川之南有恶鬼出没,小的们拿不住!请您速去!”
他刻意在“忘川之南”四个字落了重音,催促着姜远珩动身——我了然,这哪里是什么恶鬼,分明是陆嫣抢人来了。
也是,他这些天一直待在冥府。
久久见不到人,陆嫣自然心急如焚。
姜远珩看向我:“簌簌,我去……”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捻起一块松子糖放在口中驱散苦味,平静地道:“你去吧,正事要紧。”
我以为我如此善解人意,他该转身就走才是,可不曾想对上我淡然的神情,他握着我的手不受控制地紧了紧,到嘴的话突然就换了个意思:
“陪你就是我眼下最重要的正事。”
他目光冷冷落在那小鬼身上,呵斥道:“偌大一个冥府,判官鬼吏无数,若什么乱都得本君出面才能控制局面,要尔等何用?”
小鬼瑟瑟发抖退下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
—— 引自章节:第三章
他爱一个人就真的爱到了骨子里。
以身为聘,以婚书为誓,以命相护。
实在让人心动。
只可惜,我的心早被恶鬼拆吃入腹,再不能颤动分毫。
这世间从没有真正的无坚不摧。
至死不渝的深情说变就变,声称不死不灭的不死木也没想象中坚固,我用龙骨制成的灵剪很轻易就把婚书剪碎,拢回匣子。
枯坐半宿,天光破晓时,我孤身出了门。
鬼街上人潮涌动,我漫无目的走着。
忽然,我被人重重撞了下,后退着险些跌倒时,一只手扶住了我。
“没事吧?”
姜远珩出现在我身后,紧张地看着我。
瞥见他唇角嫣红的口脂,我目光一滞。
指甲嵌进肉里,痛意将我惊醒,我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从他怀中退出,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鬼吏跟站在他身后,上下打量着我。
她做了伪装,做男子打扮,可我一眼认出她是陆嫣。
姜远珩牵住我的手,体贴地帮我隔开人群,说:
“出来走动,怎么也不传音让我陪你?万一像刚刚那样被不长眼的东西冲撞到,我该心疼死了。”
他语气怜惜,仿佛我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亲眼见到姜远珩对我嘘寒问暖,陆嫣眼圈泛红。
她站出来,说:“大人,刑罚殿里的那些案牍再不处理,怕是要堆得比小山还高了。”
她看向我,目光充满挑衅。
我眸光一冷:“这位小吏似乎未曾见过。”
她抬着下巴,得意地说:“大人喜欢我,这才特许我搬进冥府当差,方便近身伺候。”
姜远珩训了她一句没大没小,然后借口公务,让随从留下护我,自己则带着她匆匆离开鬼市。
接下来几日,他都没回冥府,只传话说忙。
我趁他不在,从屋子里收拾出许多承载我和他过往的东西:他亲手做的木簪,我的画像,可合二为一的情人锁,不会熄灭的莲花灯……
这些东西,附着他的灵力。
放千年万年也不会坏。
但通通被我用术法烧了个干净。
最后一丝火光消失殆尽时,晨光乍现,院子里的第七朵曼珠沙华开了。
我内心不由得雀跃起来。
再有几个时辰,我就能离开了。
黄昏时分,鬼侍们蜂拥而入,簇拥我穿上嫁衣。
喜轿一路沿着忘川走,接受鬼民朝拜。
行到中途,陆嫣神不知鬼不觉钻进来。
这次,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女子身份,一开口,声音婉转:“黎簌,你别装了,我不信你不知我和阎君的事。”
姜远珩身上越来越重的桃香,偶然出现的花瓣,唇边残留的口脂……无一,不是她刻意留下。
—— 引自章节:第四章